貝多芬第五號交響曲的封面。可以看到題獻給洛布科维茨亲王 以及拉祖莫夫斯基伯爵 。
《C小調第5號交響曲 》,作品 67 ,是路德维希·范·贝多芬 於1804年至1808年間創作的四樂章 交響曲 。該作品是古典音樂 中最受歡迎、最著名、也是最常被演奏的交響曲之一[ 1] 。自首演之日起,第5號交響曲就獲得了廣泛的讚譽和極好的口碑。當時,E·T·A·霍夫曼 将這首交響曲称作“當代最重要的作品之一”。
全曲以特別的四音符“短-短-短-長”主題開頭:試聽 ⓘ
在東亞 地區,第5號交響曲又有《命運 》的別題。該作品的元素也在流行文化 中被多次改編,比如出現在迪斯科 及搖滾樂 的其它新型態樂風中,以及電影和電視裡。
背景
創作
1804年的貝多芬
第5號交響曲的醖釀時間很長。作品的最早構思可追溯到其第3號交響曲《英雄》 完成之後的1804年[ 2] 。但是,此后貝多芬多次中斷第5號交響曲的創作而去寫別的曲子[ a] 。最終,第5號交響曲在1807年至1808年間完成了創作,與第6號交響曲《田園》 一同问世,並同场首演。
此时的貝多芬三十多歲,生活正被日益严重的耳聾困扰[ 3] 。同一时期,拿破崙戰爭 爆发,奧地利 政治動盪,1805年拿破崙 的部隊佔領了維也納 。
題獻
貝多芬將此交響曲題獻給他的兩位贊助者,洛布科维茨亲王 以及拉祖莫夫斯基伯爵 (Count Rasumovsky)。这被標示在1809年4月的初版版本上。
首演
第5號交響曲於1808年12月22日在維也納河畔劇院 首演。这场極爲龐大的音樂會所安排的曲目,都是貝多芬新作品的首演,並且由作曲家親自担当指揮[ 4] 。整场演出時长超過四個小時。節目包括:
“第5號交響曲”(今日的《田園》)[ b]
詠嘆調:Ah perfido!(作品65)
C大調彌撒 “榮耀經”(Gloria)樂章
第4號鋼琴協奏曲 (貝多芬親自演奏)
(中場休息)
“第6號交響曲”
C大調彌撒“聖哉經”(Sanctus)、“奉主名而來”(Benedictus)樂章
《合唱幻想曲 》
十九世紀初的維也納河畔劇院
首演音樂會时的环境与条件并不理想。当时,樂隊沒有演奏好,他们在演奏會前只排演了一次。而《合唱幻想曲》一曲又有演奏者出了差錯,迫使貝多芬停下重新開始[ 6] 。此外,当时演奏廳極冷,觀眾因為節目太長而疲勞。在这样的背景下,音乐会没有引起大的反响。不過一年半之後,另一場音樂會却引起了熱烈的回應和讚美。很快這首交響曲成為了演奏會的重點曲目。
出版
分析
對於第5號交響曲的音樂分析,最關鍵的問題便是「命運」動機的使用。有説法稱,上述的四音符節奏型及其變形,在后三個樂章中均有體現,起到了貫穿全曲,使之渾然一體的作用[ 7] [ 8] [ 9] [ 10] [ 11] 。
如果觀察樂譜,會找到許多證據。第三樂章中圓號 的獨奏就包括這一“短-短-短-長”節奏:
例如第二樂章的一段伴奏(試聽 ⓘ ):
末樂章中也有如下的短笛部分(試聽 ⓘ ):
尾聲中低聲部 多次演奏如下樂段(試聽 ⓘ ):
然而,也有評論者對此不以爲然。英國音樂家安東尼·霍普金斯 在提到諧謔曲中的節奏時,稱這二者「根本不一樣」:一個以弱拍開頭,一個以強拍開頭[ 2] 。唐納·托維 也對這種整體性理論不屑一顧。他稱,如果這種牽強的説法可以成立,那貝多芬的《熱情 》奏鳴曲、第4號鋼琴協奏曲 (試聽 ⓘ )、以及第10號絃樂四重奏 等作品都可以說與第5號交響曲有關聯;意即這種簡單的節奏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是極其常見的[ c] [ 12] 。對於貝多芬的處理是無意還是有意,迄今依然沒有定論。
編制
此作品在二管制的傳統下,加上了短笛 、倍低音管 和三把長號 。
依照工具書《管弦樂作品手冊》指示,上述之配器可簡記為"*3 2 2 *3—2 2 3 0—tmp—str"[ 13] 。
作品共四個樂章:
有生氣的快板(Allegro con brio)
稍快的行板(Andante con moto)
諧謔曲:快板(Scherzo: Allegro)
快板(Allegro)
全曲長約30-40分鐘。
第一樂章
C小調,傳統的奏鳴曲 曲式[ d] ,是貝多芬從他的古典樂派 老師海頓 那裏繼承而來 [來源請求] 。樂章開首,由弦乐器和单簧管 演奏的戲劇性的強奏帶出了貫穿整首交響曲的「命運」動機(參前文),隨後不同聲部 不停模仿此一節奏,慢慢組成一個旋律 ,並將第一主題的樂段再次推向齊奏。隨後圓號 奏出E♭ 大調的過渡樂句:
E♭ 大調 (C小調的關係大調 )的第二主題標註為 p ,歌唱性較強,但低音弦樂部分時常出現威脅性的四音符動機。該動機也是呈示部尾聲的基礎。發展部使用了模仿式的模進 ,包括過渡段都有所變化。中間較弱的部分就像戰鬥間的喘息。再現部有一段雙簧管 樂段模仿了即興演奏的風格,此外圓號的過渡性樂句則改由低音管演奏[ e] 。最終,此樂章在一段強而有力的齊奏中結束。
開頭數小節的指揮方法有許多爭議:一些指揮家堅持用快板速度;一些使用沉重的自由速度,或用慢而堅定的速度;還有一些使主題聽起來遲延,並稱第四個音符上的延長號可作爲證據[ 15] 。
第二樂章
第二樂章,A♭ 大調 ,雙主題變奏曲式 。由中提琴 和大提琴 齊奏開展第一主題,低音主題變奏 [需要解释 ] 。較爲雄壯的第二主題則由單簧管、巴松管、小提琴和絃樂部分的三連音琶音組成。之後又出現了由弦樂和長笛進行對位的樂段。樂隊在間奏過後築起了一個特強段,隨即經過一個長尾聲結束。
第三樂章
C小調 ,三部曲式諧謔曲 。十九世紀 音樂學者古斯塔夫·諾特伯姆 率先指出,諧謔曲的主題與莫札特 享有盛名的第40號交響曲 末樂章主題極其相似,只是調性和音域有差別。這是貝多芬的主題(試聽 ⓘ ):
這是莫札特的主題(試聽 ⓘ ):
如果把莫札特 的主題挪到和貝多芬同等的音域,此效果可能更為清晰。(試聽 ⓘ )
這樣的相似不大可能是巧合。諾特伯姆進一步指出,在貝多芬 的草稿本上,還發現作曲家謄抄了莫札特 該交響曲 第四樂章的29個小節,説明當時貝多芬確實有意借鑑[ 16] 。
諧謔曲部分的主題由木管樂器 回應,又由圓號 強調。之後還有很著名的低音提琴樂段,聽起來沉重但速度又快,更有滑稽有趣的感覺。C大調的三聲中部有著對位的織體。諧謔曲重現的時候,由安靜的弦樂器撥弦奏出,並漸漸淡出,只有定音鼓持續的滾奏營造出緊張的氣氛,為第四樂章開頭的齊鳴作鋪陳。這一過渡也成爲典範。
貝多芬的手稿上,第三樂章 三聲中部 結束后,有一個反復,意指之前的諧謔曲(A)和三聲中部(B)都要再演奏一遍,然後才是有所變化的諧謔曲(A'),整體結構可以表示為ABABA'。大多現代版本和演出都刪掉了此反復。但就作曲家方面說,這可能是筆誤;但實際上貝多芬在許多其它作品中,也使用了ABABA'的結構。也有可能貝多芬在出版時改變了主意。戴爾瑪 在其著作中指出不反復的ABA'是貝多芬最終的決定[ 17] 。在演出中,ABA'一直佔主流,但一些傾向于原聲演出 的指揮家還是使用了ABABA'的結構,認爲它能夠強化諧謔曲主題,使最後到終曲的過渡段更具戲劇性。其中阿巴多 與柏林愛樂樂團 也曾演奏過帶反復的版本。
第四樂章
第四樂章 與第三樂章 之間沒有間歇。該樂章對奏鳴曲式 進行了稍微的改變:在發展部 過後,有一段在屬調 上的特強華彩段,並重現了之前的諧謔曲樂章中圓號的旋律。直到一系列漸強過後,再現部 才開始。這一做法在海頓 的第46號交響曲 中就有運用,但並無證據顯示貝多芬受此作影響或啓發。
該樂章有著所向披靡的能量和慶祝勝利的歡騰。其間有一段命運主題的重現,但卻以較弱的音量奏出,暗示這一陰鬱的主題已經成爲過去。全曲尾聲極長,幾乎將主題壓縮入内,C大調 和絃 不斷重復,達29小節之巨。查爾斯·羅森 在《古典的風格》(The Classical Style )一書中表示,這一長得令人難以置信的尾聲,是爲了給該作品宏大的規模划上圓滿地句號,墊下堅實的根基[ 18] 。
評價
E·T·A·霍夫曼 在首演后不久發表了评论,他用戲劇性的筆調將該作品比喻為“強光射穿深沉的夜幕”,並稱“只有通過它,我們才能調動一切激情,迸发出全身心的呐喊,我们才能坚定地活下去,成为灵魂的守望者”[ 19] 。隨後,他又稱讚“這部天才的狂想曲”有著“無與倫比的内在聯係”,並“深沉而親切地”將聽者“帶入無止境的精神世界”中[ 20] 。
第5號交響曲無論在技巧還是情感上都給人們帶來了的巨大的衝擊,對作曲家及音樂評論家產生很大的影響[ 21] ,受其影響的作曲家有勃拉姆斯 、柴可夫斯基 [ f] 、布魯克納 、馬勒 、以及白遼士 等人[ 23] 。第5號交響曲與《英雄 》及第9號交響曲 一同,都屬於貝多芬作品中最具革新性的創作之列。
此作品的調性被認爲對貝多芬有特殊的意義,象徵著“風暴般的英雄色彩”[ 24] 。羅森也寫道:“貝多芬用C小調來體現英雄……來呈現作曲家最外向的性格,此時他拒絕任何妥協。”[ 25]
有普遍觀點認爲,此作品是首個使用長號 和短笛 的交響曲,這一觀點已被證明是錯誤的:瑞典作曲家约阿基姆·尼古拉斯·埃格尔特 在其1807年所創作的交響曲中使用了長號[ 26] ,米歇爾·海頓 的第19號交響曲中則使用了短笛。
2016年,《BBC音樂雜誌 》對151位指挥家做訪談統計,貝多芬第5號交響曲獲得第十一位的評價[ 27] 。
“命運”動機
該交響曲最著名的開頭動機,有時被認爲是命運的象徵(“命運的敲門聲”)。該説法起源于貝多芬的秘書安東·辛德勒 ,他在貝多芬死後多年寫道:
“
作曲家自己指著第一樂章的開頭,這樣表述了其作品的根本内容:“看,命運在敲門!”[ 28]
”
然而,辛德勒關於貝多芬生平的描述並沒有得到專家的認可。貝多芬耳聾后使用的對話本中的某些内容,甚至被認爲是他僞造的[ 29] 。他對貝多芬的記述也有著過多的浪漫色彩。
另外一個理論出現在霍普金斯對徹爾尼 的引述[ 2] ,稱這個節奏型來源於貝多芬在維也納 的公園中散步時聽到的黃鸝 的叫聲。霍普金斯評論說:在命運敲門和黃鸝唱歌二者之間,公衆更喜歡戲劇化的假説。但徹爾尼的説法更可信 [原創研究?] 。
對此,也有更加嚴厲的説法,如“關於命運敲門聲的傳奇是貝多芬的學生费迪南德·里斯 所僞造”[ 30] ,以及“貝多芬對別人的玩笑般的問題和假説一概否認”[ 31] [无关引用 ] 。後者可能將兩種説法都進行了反駁[ 32] 。
軼事
注釋
參考資料
參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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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
外部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