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商徽商,又称徽州商人、新安商人,俗称“徽帮”,旧徽州府籍商人的总称。 徽商來自安徽南部的徽州府,包括歙、休寧、婺源、祁門、黟、績溪六縣,即古代的新安郡。六縣之中,歙和休寧的商人特別著名。徽商在宋代開始活躍,全盛期則在明代後期到清代初期[1]。中國歷史上的著名商幫,徽商皆處於貧困山區,種地無以生存[2]。明代《徽州府志》所说的“徽人多商买,其势然也。”“徽州保界山谷,山地依原麓,田瘠確,所產至薄,大都一歲所入,不能支什一。小民多執技藝,或販負就食他郡者,常十九。”顧炎武說:徽州“中家以下皆無田可業。徽人多商賈,蓋勢其然也”。粤商、徽商、晋商、浙商、苏商一道,在历史上被合称为“五大商帮”。潮商与徽商、晋商,是中国历史“三大商帮”。 歷史徽商萌芽於东晋[3],成长于唐宋,至明代弘治末年盐业確立「運司納銀开中折色制」,此後鹽商大半集中在兩淮、兩浙。徽州开始出现大规模外出经商的高潮,“业贾者十七八”[4],几乎是全民经商[5]。徽商遂以鹽商為中心,增強勢力(169),萬曆年間與山陝商人成為商界兩大勢力。 活动地域明末清初徽商活動擴大到整個中國[6],在較先進的蘇、浙尤其活躍,徽商先在新安江下游的杭州立足,随后纷纷前往比两浙更重要的两淮经营盐业,尤以揚州、儀真和淮安河下為中心。在浙江,徽商特多經營典當及其他金融業;在臨清,明末徽商佔絕對優勢,到清中期則為當地人及晉商取代。徽商在湖广和江西的两大据点分别是汉口和南昌,而汉口市镇的创建与徽商息息相关,原点正是汉正街的淮盐巷,南昌的徽商社区则是在蓼洲。明代徽商也在浙江、福建、廣東從事海上貿易(184),入清後衰落,由福建和廣東商人掌握海外貿易[7]。 行业徽商幾乎從事所有商品的買賣,以販鹽、金融,以及竹木、陶瓷、鐵器、五穀、茶葉、木棉、絲綢、飲食等等,有時一人而兼營數種商業,或兼營客商、坐賈、牙行[8]。鹽商和米商往往二為一體,如兩淮鹽商運鹽入湖廣,回程時則載湖廣米運到長江下游販賣[9]。 徽州人外出,多四處經商,徽商在茶业、木业、典当业等取得了不凡的业绩。徽商大都“待人接物,诚实不欺”[10],海宁商人沈方宪,“贸易硖石市,皆服其不欺”[11]。 在明代,山西商幫和徽州商幫勢均力敵。但從明代後期到清代嘉慶道光之際,在兩淮鹽業中,山西商幫每況愈下,徽商卻迅速發展[12]。弘治五年(1492年),戶部尚書葉淇將開中法(納糧開中)變為折色法(直接用白銀換鹽引),當時晉商多在北疆納糧換鹽引,因此受到打擊,再也無法控制鹽引,這時徽商挾其在兩淮的優勢迅速發展起來,“揚州之盛,實徽商開之”[13],“山東臨清,十九皆徽商占籍”[14],“沪邑濒海,五方贸易. 所趋,宣歙人尤多。”[15]。徽商足跡已遍及松江、吴淞、嘉定和浦东了。嘉慶道光以後,徽商漸走向衰微,落後於廣東、浙江兩地新興的財閥[16]。 經營徽商的經營,通常結合宗族和鄉黨。家監或掌計多由同族人出任,同鄉或其他人則稱為客或門下客,奴隸則叫世僕或伴當。掌計即是經理,代主人營運資金,每事匯報。門下客各自在不同地方經營[17],世僕亦可當店長,脫離主人的直接監視,自主經營。徽州鹽商推舉其中一人為「鹽筴祭酒」,擔當調解人,並得官府的認可和任命,與鹽運使共同擬定鹽業政策,官府則通過祭酒來統轄鹽商,使徵稅工作順利進行[18]。徽商因賦役繁重,一般不願投資土地,但如果可以得到官府的免稅減稅,則亦會購買田地[19]。客商往來鄉村,習慣在春初貸款給農民生活,秋收時以收穫實物本利歸還,利息一般是每月約一成七分。清代兩淮,徽商不僅是運商,還是場商,經營鹽場[20]。 明清商人往往協助宗族和同鄉進入仕途,而徽商對宗族鄉黨情誼尤其濃厚,多處保護,扶掖徽商的利益。徽州人往往重視從商,反而不熱衷為士大夫。明州徽州府中,商人和士大夫之比是3:1。商人致富之後,可為子孫棄賈為儒奠定經濟基礎。家中如有人成為士大夫,則更有利營商。經商成功的徽商資助宗族鄉黨應考科舉,成為其義務之一[21]。徽商往往通過捐納,使自己成為官員。他們往往不會履任,即使就任,都是武官。他們取得官位,目的在於豁免稅役和享受特權。明代捐納之路未廣,獲得的官職都是小官。清代自康熙、乾隆以來,捐納之風大盛,商人借此獲得實權,甚至居於高位。兩淮鹽商亦與淮安、揚州二府出身的官僚互相結託,淮揚官員由於賄賂,亦致鉅富。鹽筴祭酒在清代稱為「總商」,官員借助總商連結其他商人,在軍需、賑災、河工等事情上,要求鹽商捐輸,把鹽商資金吸納到國庫[22]。 儒商徽商不乏飽學之士,或科舉出仕,並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如朱天澤“從兄賈閩,蓋課鐵冶山中,諸傭人率多處士長者,爭力作以稱,處士業大饒”。又有阮弼“自蕪湖自立局,召染人曹治之,無庸灌輸,費省而利茲倍,五方購者益集。”。明《神宗實錄》載:“徽商開當鋪遍于江北,資數千金,課無十兩,見在河南者,計汪克等二百十三家。”這顯然是徽州人身上具有較高的文化素質所致,“功课以儒业,宾名师以训之。”[23]。這種文化因素所形成的人力資本,即徽商本身所具備的素質[24],無疑是一種優勢,它使徽商在經營活動中更勝一籌,是徽商興起和成功的一個重要原因。徽州商人還設立“族學”[25],為宗族子弟提供正規的學校教育,有時亦惠及鄉民子弟,所謂“天下書院最盛者,無過東林、江右、關中、徽州。”[26],朱熹、戴震、胡適等著名學者都是徽商之後,“大抵徽俗十三在邑,十七在天下”[27]。 汪道昆形容徽商是“賈而好儒”,兼具喜愛藏書,程晉芳、鮑士恭、馬裕、汪啟淑皆興建藏書樓[28],所以徽商有了“儒商”之稱。中國稱“儒商”,實際上始於徽商,可以說是徽商創造了儒商,並形成了儒商精神,並融入傳統文化之中,如旌阳程淇美“年十六而外贸,……然雅好诗书,善笔丸,虽在客中,手不释卷。”[29],又如休宁人江遂志行贾四方时,“虽舟车道路,恒一卷自随,以周览古今贤不肖治理乱兴亡之迹。” [30]。章策“虽不为帖括之学,然积书至万卷,暇辄手一编,尤喜先儒语录,取其有益身心以自励,故其识量有大过人者。”[31],又如黄锜“虽商而博涉左传史家言”,“货鹾淮扬间。国家边计倚鹾政,而两淮尤擅利权。商与官为市,当任者非桑孔心计无恨,则龌龊琐碎朝令夕易,顾歹卑诸商,诸商亦罕能伸眉吐气,与论曲直损益。”[32]。又有程良锡“昼则与市人昂毕货殖,夜则焚膏翻书弗倦”。張舜徵曾言:“余嘗考論清代學術,以為吳學最專,徽學最精。”[33] 家族自乾隆中葉後,兩淮鹽業幾為徽商所壟斷。究其原因,山西商人不重視讀書是一重要因素,由於晉商無人能在朝廷擔任要職,自然無法“左右”朝廷政策。徽商則是積極交結朝中高官政要,官商合一,以壟斷市場。两淮的盐务总商大多来自歙县西乡的若干村落,这些村落是许多盐商世家的故乡,包括岑山渡程氏、潜口汪氏、稠墅汪氏、潭渡黄氏、江村江氏、桂林洪氏、棠樾鲍氏[34]。担任两淮盐务总商最早的是歙县岑山渡程氏家族的程量入(1612年—1694年)、程之韺(1624—1693年)父子。徽州望族汪姓如潜口汪氏的汪应庚(1680—1742)、稠墅汪氏的汪廷璋多在兩淮從事鹽業。祁门县的马曰琯(1687~1755)、马曰璐(1711—1799)兄弟为雍正年间盐商巨富,在扬州建造小玲珑山馆。歙縣江姓鄉紳江春(1720—1789)更領導兩淮鹽業四十年,曾一夜堆盐造白塔,接驾乾隆。歙县棠樾人鲍志道(1743—1801)则在扬州铺设康山以西经钞关抵小东门的南河下、钞关街砖石路面。 在晚清徽商中,最著名的是胡雪巖。胡雪巖祖籍徽州績溪,出身寒門,歷經清朝道光、咸豐、同治、光緒四朝的亂世歲月。按清朝慣例,只有乾隆年間的鹽商有過戴紅頂子的,而戴紅頂又穿黃馬褂者歷史上卻僅有胡雪巖一人,成為名噪一時的“紅頂商人”。 社会明代中后期,徽州社会贫富分化也开始加剧,起落无常[35],昔日稳定的农耕社会经历了剧烈的转型,浮华之风盛行,富商大族“争务奢侈”[36],甚至民间百姓也“家无宿舂而轻裘耀目”[37]。 注釋
研究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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