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華中將,CB,DSO*,OBE,MC,OStJ,DL[?](英語:Lieutenant-General Arthur Ernest Percival,1887年12月26日—1966年1月31日),英國陸軍將領,1941年5月至1942年2月擔任馬來亞陸軍總司令,1942年2月15日因戰敗而率80,000大軍向日本投降,標誌著包括新加坡在內的整個馬來亞半島全境淪陷。
白思華幼年在鄰近位於班吉奧(Bengeo)的地方學校接受教育,1901年升讀拉格比公學。他的兄長也是該校寄宿生,而且學業成績較為傑出;相反,白思華的學業表現普通,雖然他在校內修讀希臘文和拉丁文,但其中一位任教他的老師形容他「不是一名很好的古典學生」。[6]他在體育運動方面的表現也不突出,但就參與木球、網球和越野賽跑,[7]而且還在校內的志願來福槍兵團擔任掌旗軍士。[4]白思華也是揚斯貝里來福槍會(Youngsbury Rifle Club)會員,不過,他在1906年取得高校證書肄業後,卻選擇在翌年加入倫敦經營鐵礦石業務的內勒及班遜有限公司(Naylor, Benzon & Company Limited)任職文員,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在1914年爆發為止。[4]
一次大戰
1914年7月28日一次大戰爆發當天,時年26歲的白思華隨即以最初級的二等兵身份加入律師學院軍官訓練兵團(Officer Training Corps),通過五星期的基本訓練後旋即獲擢升為臨時少尉,[8]與他同期接受訓練的同袍當中,有近三分之一後來都在戰時陣亡。[4]白思華於1914年11月已獲擢升為上尉,旋於翌年2月跟隨百福郡軍團旗下新成立的第7(服務)營前赴法國,加入第18(東)師第54旅服役。[4]在1916年7月1日索姆河戰役首天,白思華在戰事中未有受傷;但其後在同年9月,他帶領一連士兵穿過已夷為廢墟的蒂耶普瓦勒村莊,進攻其後方的施瓦本碉堡(Schwaben Redoubt),期間他被榴霰彈彈片炸傷,身上四處地方嚴重受傷,他事後因功獲頒授軍功十字勳章。[9]
1923年至1924年,白思華獲補送到坎伯利參謀學院深造,[27]時任院長是艾蒙德·艾恩賽德爵士(Sir Edmund Ironside),而其中一位任教白思華的教官是J·F·C·富勒;25年後白思華寫成《馬來亞戰爭》(The War in Malaya)一書時,富勒是少有其中一位書評人對該書內容給予具同情心的評價。[4]在校深造期間,白思華的表現令一眾教官留下深刻印象,這使他得以和另外七名學員一同獲挑選考慮予以加速晉升;而白思華在木球活動中的出色表現也獲得同學稱羨。[4]1924年學成離校後,白思華最初獲任命到柴郡軍團出任少校,1925年調往西非加入皇家西非前線部隊旗下的尼日利亞軍團出任參事官,[28][29]一任四年,1929年獲榮譽晉升為中校。[30]
1930年,白思華又獲送到格林威治皇家海軍學院深造一年,及後於1931年至1932年以二級一般參事官身份返回參謀學院出任教官。[4]時任院長約翰·迪爾爵士(Sir John Dill)在往後超過10年與白思華建立起師徒關係,對白思華這位門生也有所提攜。[4]迪爾視白思華為一位很有潛質的軍官,他曾寫過白思華「擁有出色的才幹,深入的軍事知識,良好的判斷力,而且是一位處事快而準的工作者」;但迪爾同時補充「他的外表總體上不會令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很難在初次見到他的時候,就能夠欣賞他的優秀價值」。[31]在迪爾的幫助下,白思華由1932年到1936年獲任命指揮柴郡軍團第2營,[32]最初曾駐守於馬爾他;任內於1935年再一次獲得補送,到帝國國防學院深造。[4]
1936年3月,白思華獲正式擢升為上校,[33]同時外調到馬來亞以一級參事官身份擔任時任馬來亞陸軍總司令威廉·卓比少將(Major-General William Dobbie)的參謀長,至1938年為止。[34]任內,卓比曾研究是否需要增加駐軍到馬來亞大陸,以防止日本建立前哨基地進擊新加坡,白思華遂被指派展開技術評估,推測日本最有可能的進攻方法。[35]白思華認為,新加坡已不再是一座自成一角的要塞,[36]日本如要入侵,很有機會在泰國和馬來亞東面海岸登陸,「從後門潛入馬來亞」,[37]並透過奪取飛機場以取得制空權。[38]他推測日方接著會進一步在柔佛登陸,截斷南北聯繫,並在北婆羅乃建立另一個主要基地,以便從當地發動最後一輪針對新加坡東部樟宜地區的海空攻勢,從而迫使英軍投降。[38]白思華結論英軍有必要強化馬來亞地區海陸空三軍駐軍實力,有關評估結果其後於1937年送呈陸軍部考慮,但卻遭到冷待。[4][39]日本後來於1941年入侵馬來亞和新加坡後,白思華認為情況正好與他當年的評估相近。[40]1938年3月,白思華以臨時性質獲擢升為准將,從馬來亞調返英國本土,於奧爾德肖特司令部轄下參謀部任職。[41]
在陸軍部署方面,為應付日軍日益嚴峻的威脅,白思華於1941年8月向陸軍部提出以六個步兵師、兩個坦克軍團、並附以反坦克部隊和防空部隊鎮守馬來亞;惟及至1941年12月,陸軍部只能派出四個步兵師守衛馬來亞,也無法應白思華要求派出坦克軍團和輔助部隊。[35]被派駐到馬來亞的陸軍駐兵當中,大部份都欠缺實戰經驗,軍中不少具經驗的印度陸軍軍官又被臨時調回印度協助擴充當地陸軍和組建新單位,所以留下來的印兵都相當資淺,有些印兵甚至沒有見過坦克。[4]駐軍本身還缺乏叢林實戰經驗,但當地不少大型種植場場主卻以擔心影響生產業務為理由,不願意開放種植場作訓練用途,使駐軍進一步失去受訓的機會。[35]面對訓練不足的問題,白思華只好批准發行一本名叫《馬來亞戰術備忘》(Tactical Notes on Malaya)的訓練手冊,並把手冊分發到各個單位要求駐軍上下加以熟讀。[52]白思華又巡視馬來亞半島各地,並支持在馬來亞北部鄰近泰國邊境的吉打日得拉(Jitra)一帶開展防禦工事,[53]但他卻拒絕在馬來亞南部毗鄰新加坡的柔佛、以及在新加坡北岸興建更多的固定防衛設施,新加坡的對出海域更加是沒有雷達覆蓋。[4]儘管如此,戰前媒體為了安穩人心,大多把新加坡描繪成的固若金湯的要塞,甚至於把新加坡譽為「東方直布羅陀」。[48]
2月13日,白思華於福康寧碉堡的地下心戰室與一眾部將主持司令會議,會上印度第三兵團军长陸軍中將劉易斯·希思爵士(Lieutenant-General Sir Lewis Heath)建議向日軍投降,並在澳洲第8師師長戈登·本內特少將(Major-General Gordon Bennett)附和下得到一眾部將支持;翌日清早,時任海峽殖民地總督珊頓·湯姆士爵士會見白思華的時候也以新加坡快將用盡食水儲備為理由表達支持立即向日軍投降的看法。[63]不過,有鑑於時任首相邱吉爾和盟軍東南亞最高司令華福將軍在戰事期間多番電令守軍持久反抗至最後一刻,白思華有感於要盡力一戰,於是否決所有投降的建議。[2][63]但不久以後,隨著戰況進一步惡化,白思華備受壓力下不得不改變主意。[63]2月15日早上九時,他於心戰室主持最後一次司令會議,考慮到日軍實際上已佔領大約半個新加坡,淪陷已是遲早的問題,英軍縱使再組織多一次反攻也不會扭轉敗局;再加上英軍僅餘的彈藥和食水儲備快將在翌日耗盡,白思華終於在會上決定投降。[4]
新加坡淪陷一事被邱吉爾視作「英國歷史上最嚴重的災難和最大規模的投降」("the worst disaster and largest capitulation in British history"),而白思華更被指要負上很大責任。[4]白思華雖然在開戰前已準確估算出日軍的入侵計劃,但他未能預早作出適當的部署和備戰工作,也不樂於接受別人的意見,例如他沒有安排游擊隊支援正規部隊,而且只安排基本的正規英軍訓練,未能因應馬來亞獨特的環境作出配合和調整,使得軍心散渙、戰鬥力薄弱。[4]此外,他沒有招募反日情緒高漲的廣大新馬華人當兵保衛馬來亞,結果要到戰事中段,英軍才傖促收編新成立的星華義勇軍。[4][71]日軍入侵馬來亞後,白思華未能即時破壞機場等重要軍事設施,也未及撤走軍事補給物資和其他有用資源,導致這些資源悉數落入日軍手上。[4]再者,白思華在馬來亞部署的兵力過份分散,以致未能集中火力對抗日軍壓境,守軍被日軍逐一擊破的同時,也無法有效炸毀橋樑和交通設施以阻慢日軍推進。[4]
白思華一直拒絕在柔佛和新加坡北岸興建更多的固定防衛設施,成為英軍戰敗的另一個因素。他在戰前多番否決駐軍總工程師伊萬·西姆森准將(Brigadier Ivan Simson)有關加強防務的建議,理由是「對於軍隊和平民而言——防衛設施有損士氣」("Defences are bad for morale – for both troops and civilians")。[72]他未有善用其麾下6,000名工程兵展開防務建設,導致錯失機會強化防務以抵禦後來日軍坦克的進攻。此外,可能出於盡力保衛新加坡海軍軍港,白思華不理盟軍東南亞最高司令華福將軍的建議,堅持重點佈防新加坡的東北岸。[73]他還把守軍分散於島上各處,而且只留下小量部隊作策略性後備支援,這也導致日軍進攻島上西岸的時候,駐守的澳洲第22旅被迫在沒有增援的情況下獨力抵禦猛烈進攻。[74]由於白思華始終相信日軍的主要攻擊目標是新加坡的東北部,所以他拒絕向澳洲第22旅派出增援。[75]
戰事期間,英方內部已對白思華有多番不滿,在馬來亞擔任英內閣代表的東方事務駐紮欽差達夫·庫珀(Duff Cooper)曾經向邱吉爾批評白思華不是領袖之材;接替樸芳爵士出任英軍遠東司令部總司令的陸軍中將亨利·波納爾爵士(Lieutenant-General Sir Henry Pownall)認為他是「一位無法激勵部下的領袖、且頗為陰鬱」("an uninspiring leader and rather gloomy");至於其部將戈登·本內特也指他「有頭腦但處事軟弱而躊躇」("weak and hesitant though brainy");《泰晤士報》特約戰地記者伊恩·莫里森(英语:Ian Morrison (journalist))(Ian Morrison)甚至批評他是「一名完全負面的人物,沒有精力、沒有色彩、也沒有信念」("a completely negative person, with no vigour, no colour, and no conviction")。[4]身高超過六呎配上修長的身材、臉上留著短促的小鬍子、再加上兩隻哨牙和並不上鏡的形象,白思華的外表更輕易地淪為諷刺漫畫家的目標,往往被描繪成「身材高、齙牙和瘦弱」的樣子。[78]無可否認,白思華向來「舉止內斂,說話時常咬到舌尖的他也不善於公開演說」,這些因素都進一步削弱其外表的影響力。[79]
有意見認為白思華部份同僚也須要就新馬淪陷負上一定責任,有傳習慣在軍事會議上睡覺、以及未能為新馬兩地爭取派駐充足戰機的的樸芳更是其中之一。[57][80]他在戰事前夕對於是否啟動「鬥牛士行動」猶豫不決,結果錯失了啟動行動的重要時機。[57]另一方面,白思華與他的下屬劉易斯·希思爵士和戈登·本內特關係欠佳。[81]其中,白思華出任馬來亞陸軍總司令以前,希思的軍階原本要比白思華高,因此希思並不願意聽命於白思華;[78]至於本內特更被指獨斷獨行,儘管他深得其澳洲部屬信任和支持,但他在新加坡淪陷後自行逃返澳洲,後來一度被澳洲國內輿論所非議。[82]白思華又認為原訂負責執行「鬥牛士行動」的大衛·默里-萊昂少將(Major-General David Murray-Lyon)在日軍登陸後的表現欠佳,其後更於1941年12月24日遭到撤換。[83]但無論如何,欠缺足夠的守備和備戰,伴隨連番的戰略誤判,白思華都要為其部下的不足負上最終責任。[4]
其他評論,例如研究二戰歷史的二戰皇家空軍軍官彼得·威克姆爵士(Sir Peter Wykeham)認為,倫敦決策當局比起任何一位前線英軍司令更需要就新馬淪陷負上責任。[84]理由是英政府一直不願給予當地充份的駐軍,而英政府方面不願因為「鬥牛士行動」破壞泰國中立,也造成樸芳對於是否啟動行動遲遲未有決定,最終導致白思華錯失啟動行動的時機。[84]除此以外,有評倫認為英軍在馬來亞的管治架構重疊、政出多門,使得白思華在協調三軍方面出現困難,而且往往也難以協調當地殖民地民事政府;至於派到當地增援的澳洲帝國部隊,與白思華也出現從屬關係不清的問題。[4]
後世有一些歷史學者都對白思華予以同情,例如其生前友人約翰·史密斯爵士(Sir John Smyth)在1971年出版《白思華及新加坡悲劇》(Percival and the Tragedy of Singapore)一書,書中特別強調出白思華在戰事中表現的素質和勇氣;[4]另一學者克利福德·金維格少將(Major-General Clifford Kinvig)也於1996年出版《代罪羔羊:新加坡的白思華將軍》(Scapegoat: General Percival of Singapore),試圖為白思華平反。[4]但是主流意見始終認為,儘管白思華在戰事中要面對諸多不利因素,但他未盡全力,對英軍迅速戰敗要負上部份責任。[4]
1949年,白思華又出版名為《馬來亞戰爭》(The War in Malaya)的回憶錄,他在書中誇大日軍兵力,指英兵大多安於逸樂,並把英軍戰敗歸咎於日本的海、空和坦克優勢,以及「英聯邦本身沒有準備就緒……未能為戰爭作好準備」。[4]可是,這本回憶錄也無助於洗脫他在馬來亞一役所受的批評,鑑於他在新加坡投降一事深入民心,使他在英國長時間地被一些評論貶抑,並把他與馬來亞淪陷連上關係,認為他要就英方戰敗負上責任,而有別於其他一般的陸軍中將,白思華從沒有獲得英廷冊封成為爵士。[4]
1946年,白思華以名譽陸軍中將軍階從軍中退休,但只能以實任陸軍少將的身份領取長俸。[99]雖然受到外界的不少批評,但他曾經淪為日本戰俘的經歷始終獲得一定尊重,這使他得以在退休後擔任遠東戰俘協會(Far East Prisoners of War Association)終身主席,負責爭取為其他遠東的盟軍戰俘爭取賠償。經過多番努力,協會最終爭取獲得總值500萬英鎊遭凍結的日本資產作為對戰俘的補償。有關資產隨後由他擔任主席的遠東戰俘協會福利信託負責分發。[100]1957年,以二戰時期東南亞為背景的荷里活電影《桂河橋》上演,白思華等退伍軍人不滿電影內容情節失實而提出抗議,成功爭取在電影影片當中加入劇情純粹虛構的聲明。[4]
白思華從軍中退休後定居於家鄉赫特福德郡威德福德(Widford)布拉德斯(Bullards),並擔任多項名譽職務,當中包括在1949年至1954年擔任本地陸軍第479(赫特福德郡義勇騎兵隊)重型防空軍團榮譽上校、[101]1951年起獲任命為赫特福德郡副郡尉、[102]以及於1950年至1955年擔任柴郡軍團上校。[103][104]他的兒子詹姆士·珀西瓦爾准將(Brigadier James Percival)後來也曾於1992年至1999年擔任柴郡軍團上校。晚年的白思華又任赫特福德郡英國紅十字會會長,1964年獲頒OStJ勳銜。[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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