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水原之戰
浅水原之战,发生于唐武德元年(618年)六月至十一月,秦王李世民率军在浅水原地区对陇西割据势力薛举薛仁果父子所部的作战,[3]在义宁元年针对西秦的扶风之战后,[4]以此役一举击败薛仁果,夺取陇西/陇右,此役李世民采用后发制人,疲敌制胜,坚壁不出,穷追猛打的策略,反败为胜,消灭了陇西的一大割据政权。[5]这一次战役是李唐政权在隋末夺取天下的关键战争,借此一举收复陇上,巩固了李唐在关中的基础。 战前背景义宁元年十二月扶风之战结束,李唐政权和西秦之间开始了长达近半年的相对和平时期。而李渊在战胜薛举后把目光转向了东都洛阳,西秦则是暂时休养生息,恢复由扶风之战带来的损伤,等待新的时机。 第一次战役自义宁元年十二月的扶风之战后,西秦为了休养生息而暂时性的停止了向东行进。而李渊则把目光看向洛阳。 战役引发义宁二年正月,在李密打败王世充后,[6]东都的情势明显开始倾斜,王世充等勤王军不敢阻拦,[7]李密即将占领东都洛阳。而这时候各个势力则开始考虑依附于李密,窦建德等群雄都劝进他,[8]但是李密则是以还没有平定洛阳为由拒绝。[9] 早在大业十三年,李渊已经开始放眼洛阳,他希望坐看李密和隋朝旧军在东都对峙,然后成为鹬蚌背后的渔夫,[10]这样一来他就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关中。而相比于已经被打败的西秦,当时被温大雅形容局势“有若倒悬”[11]的东都显然有更为重要的地位。所以李渊为了自身战略着想,不得不暂时放弃西秦,于义宁二年三月派李建成为抚宁大将军、东讨元帅,[12]李世民为副帅,[13]率领十万大军救援东都。[14][a]然而在大军抵达洛阳后的战况却演变的非常胶着,在芒华苑和李密互相对峙,[15]两军仅有小型的战争而不分胜负,[16]直到最后唐军也只有大将刘弘基破了璎珞门而无寸进。[17] 驻扎在芒华苑的李建成和李世民在三月时还在和李密对峙,互相没有进犯,[18]因此唐军开始了新一波的部署。此前由于洛阳封锁城门,杜绝和城外的联络,导致很多人志气衰弱。[19]同时洛阳还紧缺粮食,甚至逼得元文都封那些不消耗公粮的守城者为二品散官。[20]这一系列的变动导致洛阳城内的官宦“多欲为内应者”,[21]比如朝议郎段世弘就是其中一位,想要密谋和“西师”也就是李建成所部,一同夺取东都。[22]但是就在这样趋势看起来朝向李唐大军倾斜的时候,李世民以关中根本未固的理由反而拒绝了那些内应的请求。[23]因此在这个时候李密虽然威胁日重,但是在武德元年四月,李渊还是决定把李建成、李世民率领的十万大军自东都调离到西线。[24]而根据温大雅的叙说,李建成和李世民回军的原因是由于到了农月,因此把十万大军又调回长安。[25] 在回军前李世民则已经预料到他们回军肯定会有人追击,于是在三王陵设下了伏兵。[26]果不其然,敌军大将段达、张志率领上万大军追击,反而中伏,被李世民手下大将刘弘基所败[27]一路向北败退到城下,被斩首四千余人。[28]李世民率军一路追击后乘胜拿下新安和宜阳,[29]在留下史万宝、盛彦师镇守宜阳,吕绍宗、任瑰镇守新安后才西进。[30] 在经过扶风之战后,西秦和李渊之间有了短暂的平和,但是随着李渊将重心转移到东线,薛举也是开始有所动作。他在扶风失败后没有再打算单独进击,他转向北方,听从卫尉卿郝瑗的建议准备和突厥联盟,[31]和突厥颉利可汗约定一起谋夺京师。[32]薛举不但和突厥进行了联盟,他也开始把进攻的方向从扶风一带转向北部,打算从另一方向攻打李唐政权。因此薛举派出手下大将宗罗睺攻陷了平凉郡(原州[33]),在地理上与突厥相连。[34]而自平凉郡再北上经过灵武郡就可以到达五原郡,[35]那里是颉利的牙帐所在,[36]因此薛举和突厥有着非常明显的联合意图,而李渊也因此有所担心并开始布局。[37] 而在薛举开始和突厥接触后,李渊看出局势开始慢慢对他不利,因此他也针对西秦开始了一番布局。早在义宁元年,灵武郡在李渊入长安晋封唐王[38]时便派遣使者请降,[39]但是那时候李渊并没有急于答应。二年三月,窦抗在听闻李渊平定关中后就准备帅自己包括灵武郡在内的数郡正式投靠李渊。[40]李渊便在考虑到灵武郡正好在五原郡和平凉郡的中间,[35]在地理上上起到了阻断西秦和突厥联络的作用的基础上,接纳了窦抗的归降。另一方面,由于薛举和突厥联盟,李渊不得不再次着眼于西秦。他派遣光禄卿宇文歆出使突厥,意图破坏其盟友关系。[41]而宇文歆也不负使命,成功利用金帛劝说突厥和薛举断交。[42]这样一来李渊就可以暂时关注西秦的动作而无需担心来自突厥的威胁。在化解突厥和西秦联盟的同时,宇文歆继续游说颉利,最终成功劝说他派遣五原太守张长逊入朝,使得五原郡被纳入李唐控制。[43]张长逊入朝后,薛举、梁师都再次问突厥请兵,张长逊便帮助李唐示颉利他们的谋略从而进一步坚定了颉利拒绝与西秦、梁师都联盟。[44] 战役准备义宁二年四月底,李建成、李世民回到了长安,李渊便正式颁布讨伐西秦的诏令:
初步交战义宁二年五月,李渊正式称帝,[47]并将郡改为州。[48]武德元年五月至六月期间,丰州总管[49]张长逊主动从五原郡向镇守平凉郡的宗罗睺进攻。[50]在这次战斗中,颉利的军队和张长逊合兵一处,会合在李世民所部,象征了颉利对打击西秦的支持。[51]张长逊这一举动使得李唐政权正式开始和西秦进行军事碰撞。 全面开战因为张长逊的进攻,所以薛举很快就率领援军增援宗罗睺。[52]紧接着在六月癸未,薛举入寇泾州,[53]后来又攻入宁州[b],最后屯兵在宁州南部的折墌城[c]附近,[56](旧唐书载高墌城[57]指同一地方),兵卒则最远游荡到豳州[d]、岐州[e]。[60]而这两个州距离长安均只有三百里,[61]李渊这样一来不得不和薛举正面交战了。 六月初,李渊便针对薛举的入寇,派遣李世民为西讨元帅,率领手下八位总管所部征讨西秦。[62]这一次以李世民为元帅的大军,以纳言刘文静为行军长史,[63]吏部侍郎殷开山为行军司马,[64]而手下的八总管根据史料记载包括刘弘基、慕容宗睺和李安远,[65]其中李安远以右武卫大将军随李世民征讨;[66]刘弘基在战前就是右骁卫大将军,并领行军左一总管跟随李世民征讨。[67] 泾州第一次防御战一开始在五月驰援手下宗罗睺后,薛举紧接着在六月派薛仁果开始进攻泾州。而李唐早已开始相对应的布局,安定道总管刘世让率领二万士卒在泾州城附近抗击薛举。[68]却不想和自己的弟弟刘宝一起被薛举所俘。[69]于是在抵达泾州城后薛举劝说刘世让去以西秦大军已经抵达长安为由劝降泾州,[70]但是刘世让忠坚不屈,假意同意薛举,反在城下喊出“贼兵多少,极于此矣。宜善自固,以图安全。”[71]以坚定泾州城守军士气。[72]薛举反而因为他的节气没有加害于他,[73]而刘世让也是尽快把弟弟偷送回了唐军,使得唐军得知西秦军队的虚实。[74]当时骠骑将军刘感负责备御泾州城,[75]在刘世让的帮助下得以守住泾州城,一直坚持到薛举大军粮草耗尽不得不撤军。[76]至此西秦军对泾州第一次包围暂告段落,主力转而和李世民主力对峙。 决战对峙在泾州被围后,李世民也带着八总管所部挂印出征。薛举放弃泾州后李世民也正好抵达,双方便在宁州南部的高墌城相遇。[77]李世民这个时候推测薛举由于粮少肯定想要速战速决,所以下令全军深沟坚壁,不主动出击。[78]因此双方军队之间出现了非常短暂的一段对峙时间,互相没有攻伐。 但是就在七月,双方开始对峙后不久,李世民因为疟疾病倒,[79]于是他只能把军务委托给长史刘文静及司马殷开山。[80]而后李世民告诫他们说薛举大军来袭,粮草不够而且士卒劳累,因此薛举极想要和唐军决战,所以不要轻易出战,等西秦军粮草耗尽自然有机可图,等他病好了就可以一举破之。[81]他本来计划通过薛举军队的后勤缺陷达到不战而胜的成果,同时也想要唐军依靠高墙深寨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等西秦军队更为疲软之后便可以轻松取胜。而由于自身病倒,不得不先交代刘文静等先坚守高墌城,等他病愈后再继续下一步行动。 在之后薛举如同李世民预料的一般多次挑战,而刘文静和殷开山却并未遵守李世民的指示,而是在七月决定出兵“争利”。[82]自一开始殷开山便对刚接任的刘文静说,由于李世民生病,担心刘文静能力不足才如此告诫,我们应该寻机主动攻打薛举,不把强敌留给秦王。[83]可能刘文静并没有采纳这一建议,殷开山就再次提议,用“恐贼轻我”为由想要说服刘文静出兵宣扬武力,[84]比起之前的建议更加委婉稳妥,单纯想要震慑可能轻视唐军的西秦军。在最后刘文静同意了殷开山出兵耀武的建议,[82]计划在殷开山提议的基础上先占据有利地势,并在同时震慑薛举。根据旧唐书记载,刘文静除了同意用殷开山“观兵耀武”的提议,还添加了争利的谋略。参见《太平御览》描述“先知迂直之计者胜,此军争之法也”,[85]这句话的出处来自于《孙子兵法》军争篇所说“军争之难者,以迂为直,以患为利,故迂其途,而诱之以利”,[86]而根据王皙对军争的注释,两军要争利,得利者就赢了。[87]再根据李筌对军争的注释,可以得知刘文静认为敌方如果看到先得利的己方肯定会“患之”,[88]从而达到威慑西秦军的目的。因此他是如同杜佑所说的[89]就是出于占据更有利态势的考虑才同意了殷开山的提议。 浅水原战败就在出兵后,李世民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认为他们必败无疑并发信想要让阻止唐军出兵,[90]可是为时已晚-唐军还未收到李世民手信就已经被薛举偷袭成功。[91]一开始唐军原本是抱着去耀武的目的出兵,仗着自己人多而没有多加防备,[92]这样一来就使得薛举有机可趁。在唐军抵达浅水原[f]的时候,薛举率领西秦军主力绕道唐军南面并展开背袭。[94] 就这样在七月初九,唐军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八位总管所部都被一举打败,[95]损伤惨重。只有刘弘基所率唐军坚持到箭矢都被用完才溃败,刘弘基本人最后被薛举俘虏。[96]由于当时的西秦军队以骑兵为主,唐军为步兵为主,所以在唐军被偷袭战败后,西秦军队针对唐军拥有极大的优势,所以很多唐军都因此被杀或者俘虏。而薛举及其子薛仁果对待俘虏非常残忍,[97]所以在浅水原的第一次战役中,唐军光是死亡就占全军过半,没有俘虏得以存活,[98]而刘弘基、慕容宗睺和李安远三位行军总管也一并被俘。[99]因此李世民不得不率领剩下的士卒回师长安。[100] 在残军回到长安后,作为实施导致战败的决策的刘文静和殷开山,都被罚以“除名”,[101]而提出这项意见的殷开山还被加了一句“减死”,相对比刘文静所受处罚更重。但是身为元帅的李世民并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并在第二次浅水原战役中继续担任元帅,一雪前耻。参与这一次战役并坚持到最后的刘弘基被李渊以“临难不屈“的理由赏赐了很多粮食及布帛,[102]但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败军之罪被除名。[g] 薛举进击长安在浅水原一举打败唐军主力后,薛举彻底占领高墌城,[104]并用唐军的尸骨做成京观[h]。[106]紧接着在八月薛举就派他儿子薛仁果去围困宁州,[107]却被宁州刺史胡演击退。[108]于是郝瑗向薛举进言说这一次打败唐军并俘获了很多高级将领,可以趁着关中不稳进击长安。[109]薛举同意[110]并开始准备进攻长安的计划。 李渊对策战败的李渊在知道薛举的动向后决定联合凉州的势力李轨来阻止薛举进攻长安。[111]李渊当时对于李轨的言辞也是十分亲切,称李轨为“从弟”,[112]而李轨也“大悦”,让自己的弟弟李懋入朝并献土特产。[113]李渊便授予李懋大将军一官,[114]并派遣鸿胪少卿张俟德去册拜李轨为凉王、凉州总管。[115]但是在曹珍的劝说下,[i]李轨并没有选择受封凉王及凉州总管,不过保留了身为李渊“从弟”的身份。[118]这样一来,双方虽然在一开始勉强达成了共同抵抗薛举的共识,形成了在外力(西秦)影响下短暂的联盟,但是也为后来李轨的覆灭埋下了伏笔。[119] 薛仁果继位在八月初九,还未开始正式攻向长安时,薛举就因为生病不得不中止攻略。[120]在生病之初薛举就召集了一位巫医占其生病原因,[121]巫医得出结论是因为在第一次战役中薛举所虐杀的唐军魂魄在“作祟”,[122]而薛举在听到这个原因并“恶之”后很快就病死于泾州,[123]而薛仁果也因此登基成为西秦新的领袖。[124]但是由于薛举的死亡,军事行动也不得不暂时停止,直至第二次浅水原战役的爆发,薛举生前对薛仁果会葬送西秦社稷的预言[125]即将成为现实。 第二次战役武德元年八月,西秦新帝薛仁果驻扎于折墌城(位于泾川东北,[35]泾州东北十四里处)。[126]李渊在长安确保安全后,一方面向盘踞凉州[j]的李轨修好,另一方面再度任命李世民为西讨元帅西征薛仁果,[128]想要消灭临近关中的强大敌人。 对峙李世民挂帅出征后抵达高墌城附近,[129]和西秦军相抗[130]并开始了和西秦军短期的对峙。而期间薛仁果和手下大将宗罗睺多次主动向唐军挑战,[131]在许多将领主动要求出战的情况下[132]李世民告知他们不要主动应战,并说待西秦军士气疲软以后再出击才是万全之策。[k]而后为了不重蹈覆辙,更是下令说如果有任何还要说应战的,斩。[134]就这样在两方的主战场形势还是互相对峙,[135]在持续两个月的对峙后,[136]西秦军开始严重缺粮,[137]这一情况使得在后来的决战中为唐军提供了更多的优势,也为最后的败亡埋下了伏笔。 西秦将领叛变薛举死后,虽然薛仁果接掌了他的权力,但是由于他自身苛虐寡恩,手段残暴不堪,[138]至他上位后和手下诸将的矛盾越来越大,其刻薄的性格造成许多将领非常不满。[139]西秦的谋主,帮助薛举打败唐军的郝瑗早在薛举死亡的时候就由于伤心过度,因病不起,这更加导致了西秦政权内部人心涣散,军心不稳。因此,使得在和唐军作战的期间,有多名高级将领反叛并依附李唐。
上表列出了所有在这一次战役决战开始前西秦方面投靠李唐的高级官员。[l] 泾州第二次防御战在武德元年六月,薛举已经入侵过泾州,但是由于其劝降和强攻均未成功,是故九月时,刘感还在坚守。[142]但是,他的处境也岌岌可危-先是粮食紧缺,刘感不得不把自己的马烧了分给将士,[143]自己则最多也只能吃马骨汤泡木屑;[144]而后城池也多次险些陷落。[145]这时候李世民便针对泾州的情况做出了一系列部署,首先是于九月十二日派出窦轨主动出击,[146]吸引西秦主力的注意,同时又以宇文歆攻打高墌城继续分散西秦注意力。[147]而长平王李叔良则作为援军,与新降的翟长孙一同率军增援泾州。[148]薛仁果也为保存自身实力,以粮尽为由(也是事实)向南撤退。[149] 但是薛仁果并没有就此收手,他在强攻不成后决定改变策略,换了一种更加阴险的策略-诈降。他在撤军后偷偷派了高墌本地人去骗镇守泾州的李叔良和刘感去“接纳”想要“反叛”的城池,[150]而李叔良没有识破薛仁果的计谋,并派出了刘感率军前去。[151]另一边,刘感并没有轻易相信高墌一方的话,他在到达后没有立刻依照城里的指示翻墙而入,他先命令拿火烧城门,却被城上的人用水浇灭,[152]此时确定了这是一个圈套的他快速做出反应-自己率领精兵先挡住伏兵,为步兵破围回防泾州城争取时间。[153]然而为时已晚,城中“举三烽”[m]后,薛仁果根据信号率军冲击刘感所部。[155]这时候刘感所部都还在百里细川[n],不得不和薛仁果军展开大战,[157]最后刘感本人被薛仁果所俘。[158]不过在刘感的掩护下,唐军依旧有部分逃回了泾州城,随时准备应对薛仁果的围攻。薛仁果紧接着逼迫刘感劝降泾州,[159]然而刘感一如三个月前的刘世让,假装答应劝降时不惜喊出了他最后的遗言:“逆贼饥馁,亡在朝夕,秦王帅数十万众,四面具集,城中勿优,勉之!!!”。[160]不过薛仁果选择了和之前薛举对待刘世让相反的决定,他让人把刘感埋至膝盖位置并让手下骑兵向他射箭。[161]而当时李叔良不得不固守城池,只能自保,[162]不但让翟长孙接管了城防,[163]还出钱赐给士卒用以激励士气,[164]如此一来才勉强保全泾州没有被攻破。 陇州战役同一时间,在泾州西南的陇州,早自薛举开始,后至薛仁果都对其进行了一番攻势,但是由于部署的兵力不足,西秦军队数次攻击都没有成功。[165]而在泾州的情势得以缓解之后,薛仁果对陇州的注意力相应的开始减弱,因此,陇州刺史常达[166]在宜禄川[o]对西秦军队进行了一次反击,斩首千余级。[168]薛仁果在宜禄川之败后,针对常达再次使用了诈降计,派出手下将领仵士政率领手下数百士卒假装投降,[169]而常达因为新胜缺乏警惕,大喜之下接受了这批军队[170]从而导致他本人被俘,连带着他手下两千守军一同归于西秦一方。[171]后来西秦军将领张贵为羞辱常达,问常达认不认得他,[172]而常达睁目瞪他,用“汝逃死奴”强硬回复,[173]刺激到张贵想要直接砍死常达反被常达拔刀反击,[174]却由于薛仁果手下谋士赵弘安相救才免于血溅五步。[175] 争议本来根据两唐书记载,常达镇守陇州被攻打是薛举在位时,但是其实是在薛仁果上位后才被围攻,时间地点在高祖实录上写的非常清楚。在唐一方由于暂时没有得知薛举之死,因此误以为是薛举所领的攻击。[176] 浅水原大决战自陇州陷于西秦后,西秦军并没有继续攻打李唐一方势力,而在李世民的命令下诸将也无法主动出击,僵持了近两个月。而这时候西秦内部问题越发严重,梁胡郎等将在军队缺粮越发严重的情况下直接率军投靠了李世民。李世民抓住了这个机会,判断出薛仁果所部的虚弱,遂说敌军气衰,“吾当取之”,[177]随之展开了双方决定以后命运的决战的帷幕。 诱敌十月底,决战开始时,李世民先命令手下行军总管梁实率军前往浅水原扎营用以引诱多次求战西秦军队。[178]根据严耕望先生的研究,浅水原是通往长安的要道,并且距离双方主力不远,适合诱敌以及参与战争。[179]而宗罗睺所部这时候背靠泾水和唐军对峙,由于李世民树壁不出的策略,宗罗睺在数次挑战不成后非常气愤。梁实所部前往浅水原扎营的举动立刻引起他的注意並率领手下将士扑击浅水原,但是梁实已经扎营成功。虽然梁实当时扎营非常仓促,后勤并不完善,在被攻击的时候缺少水源,人、马都没有水喝。[180]不过在营寨的依托下,顽强抗击的唐军依旧使得宗罗睺的军队无法快速取胜。[181]而梁实坚守数日,消磨了西秦军队的士气,这次诱敌成功的为后来的大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决战在经过梁实点消耗后,李世民觉得时机已经到了,决定在次日清晨出军。[182]在决战正式开始前,李世民派出了右武侯大将军行军总管庞玉在浅水原南侧,也就是西秦军主力右翼吸引敌军注意,[183]为唐军主力创造机会的同时援救正在坚守的梁实所部。[184]庞玉率军在浅水原并没有如同梁实一般扎营,而是选择游击作战,被宗罗睺认为是一个可以轻松攻破的目标从而转向庞玉。[185]这样一来庞玉便成功牵扯西秦主力变化阵型,而李世民则有机会率领主力到达西秦军背后展开突袭。在李世民行军的时候,庞玉依旧需要抵抗住西秦军的攻击。而根据李世民的指示“因高而阵”,[186]他成功以步兵为主的唐军抵抗住了骑兵为主的西秦军,另一方面还可以俯视西秦军的阵势并隐藏自己的阵型从而为己军争取更多的优势。庞玉做为行军主管下辖估计万余人,于浅水原行军时充分发挥了他谨慎精明的性格,证明了他是去诱敌的不二人选。庞玉没有在同一地方坚守,而是缓慢的向后撤退佯装败退,在数次”败退“后,[187]宗罗睺所部已经完全被牵引在庞玉所部后面。随着庞玉所部在西秦军的猛烈攻击下逐渐不支,[188]李世民主力已经成功绕道西秦军队背后,[189]此时庞玉圆满完成诱敌任务。 经过庞玉的诱敌,西秦军队成功被引诱至浅水原南部,李世民也到达浅水原北,[190]唐军对西秦军队形成了南北夹击的局势。而宗罗睺在察觉到局势的变化后并没有继续攻打庞玉所部,反而开始让本部转向抵抗李世民所率领的主力。[191]李世民抓住了西秦军阵型转变,无法有效防御的时刻,亲自率数十骑突入西秦军阵,[192]和后续抵达的唐军里应外合,一举破开敌军阵型。[193]这一巨变严重下降了西秦军队的士气,导致在不久以后西秦主力的大溃败,[194]不但先是被唐军斩首数千余级,后来在泾水为逃命而溺亡的更是数不胜数。[195] 追击西秦军主力溃败后,都向折墌城撤退,这时候窦轨向李世民谏言说薛仁果依旧坚守折墌城,虽然现在破了宗罗睺所部,但是不应轻进,需要先观察一番。[196]而李世民则告诉他现在势如破竹,不能失去这个机会,[197]因此亲率两十余骑追击薛仁果。[198]而在战后李世民也和诸将解释了他的具体考虑:他认为一开始虽然西秦军大溃,但是更多的只是伤者而没有斩首很多;而如果不紧紧追赶,薛仁果就有可能收拢残兵,那样就不容易继续攻打;而且西秦军多是陇西人,一开始会向自己的老家跑,但是最后还是会归于折墌城,因此其中一段时间折墌城是空虚的。所以我军(唐军)可以追薛仁果并逼迫他在恐惧之下投降。[199]另一方面李世民也提到宗罗睺是一名健将,要趁他回城固守前打下折墌城。[200] 薛仁果投降在经过了溃败后,近十万西秦军队逃散各地,当薛仁果被李世民追着回到折墌城时身边只有精兵万余。虽说西秦总兵力数倍于李世民,但是由于刚刚溃败士气低落,没有任何将领组织军队抵抗唐军,因此当李世民率军度过泾水后,西秦军没有人敢迎战。[201]而薛仁果反应过来后尝试整军反击,却不想有几位将领反而临阵投降,[p]薛仁果因此更为恐慌,不得不逃回城内,依靠坚城想要抵挡住唐军。这个举动正中李世民的下怀,原本他只有两千骑兵,如果薛仁果弃城逃跑,可能还有可能逃走,而他却因为恐惧而退守城内。[203]这样一来不但使得李世民可以从叛将那里得知守军虚实,[204]还可以等待唐军主力赶来包围折墌城,薛仁果也因此彻底成为瓮中之鳖。[205]被包围了的西秦将士越加混乱沮丧,甚至在半夜的时候有守城士卒争相跳城投降。[206]李世民知道这个情况之后立刻停止了强行攻城,转而派人去劝降告诉守城将领个中利害,[207]薛仁果所部没有任何对策之下[208]不得不开城投降。[209]就此以薛仁果率百官迎李世民象征李唐政权消灭陇右割据政权西秦并彻底占据陇右地区。[210] 战后处理在薛仁果投降后,李世民收拢了原本属于西秦的万余精兵,同时也得到了西秦治下的五万人口。 做为此次战役的统帅,李世民得到了极大的封赏。他不但被升为太尉、使持节,还兼领了陕东道行台尚书令、左武侯大将军、凉州总管,同时节度蒲州河北诸道以及东讨所有府兵。[211] 刘文静:恢复爵位,并被任命为民部尚书(即户部尚书)兼领陕东道行台左仆射。[212] 殷开山:恢复爵位。[213] 刘世让(武德元年六月第一次泾州防御战被俘):战后回归李唐,授为彭州刺史。 刘弘基(武德元年七月第一次浅水原之战被俘):战后回归李唐,恢复爵位,复授右骁卫大将军。[214] 刘感(武德元年九月百里细川战败被俘并被杀):战后尸体被李渊买回,赠瀛州刺史,封平原郡公,谥忠壮。儿子继承他的官爵,被赐房宅、土地。[215] 常达(武德元年九月陇州战役被俘):战后回归李唐,复授陇州刺史,被赐三百段布帛。[216] 段志玄:战后并平刘武周之功,被封为乐游府骠骑将军,晋武安郡公。[217] 钱九陇:战后并平刘武周之功,被封为右武卫将军。[218] 李孝常:战后因功晋义安王。[219] 马三宝:战后因功被封左骁卫将军。[220] 高则:战后因功被封朝散大夫,赐三百段布帛。[221] 庞卿恽:战后因功被封为大将军。[222] 李孟尝:战后因功被封为上柱国。[223] 周护:战后因功被封为柱国。[224] 张士贵:战后因功被赐八十口奴婢、千余段彩绢以及三千两金子。[225] 权万春:战后因功被封上开府仪同大将军。[226] 姜谟:战后因功升任秦州刺史。[227] 还有参战了但是并没有过多封赏的文武官员,分别是:屈突通、[228]窦诞、[229]杜如晦、[230]长孙无忌、[231]于志宁、[232]窦璡、[233]乙速孤神庆、[234]柴绍、[235]窦轨、[236]窦抗、[237]樊兴、[238]丘行恭、[239]史大奈、[240]许洛仁、[241]宇文歆。[242] 李渊在战胜后大悦,宴请诸臣,[243]在酒会上总结说诸将帮助他成就了帝业,特意用了薛仁果为反面例子强调不可以为前鉴。[244] 对于投降的西秦将士,李世民对其十分宽厚,他和宗罗睺、翟长孙等将还一同狩猎,他们也非常感动甘愿效死。[245]但是李渊做为帝王,他清楚的看到了薛秦的威胁,所以对于西秦降将的态度和李世民完全不同,他认为薛举父子虐杀唐军士兵,旧将需要全部斩杀来祭奠冤魂。[246]而这个时候已经归顺的李密向李渊建言说薛举就是因为虐杀无辜才亡的,陛下(李渊)为什么要怨恨呢;而且已经安服的那些将领不能不抚慰。[247]李渊也从善如流,听取了李密的谏言,最后只是诛杀了薛仁果兄弟和主要将领,其余的都被赦免罪责。[248]当然,针对那些侮辱了自己将领的敌将,李渊并没有放过他们。[q] 最终,薛仁果在长安菜市被斩,[251]其首级被供奉于太庙。[252] 祭奠烈士李世民为了哀悼浅水原之战中战死的士卒,在当地建造了一座昭仁寺,其碑铭生动形象的体现出了十万级战役的宏阔场景以及后人所没有亲见的惨烈情形。 大哉干元,寒暑违而在岁;赫矣上圣,禅代乘而为道。斯则淳源既往,弧矢开戡翦之利;天下为公,揖让盛皇王之业。是知圣无自我,不背时以成务,仁惟济物,乃当流而义行。岂好异哉,盖因世而已矣。若乃执契提象,继天理物,张八极,叶五纬,坐元扈,游翠妫,受昭华而锡天佩,观荣河而巡温洛,补石于娲皇之世,奠山于文命之初,殊质文于车服,改正朔于寅丑,顺天地而财成,奄县而光宅,斯固神宗与汜水一致,文祖将坶野同归者也。隋政悖道,区夏歼溃,星亡日斗,天瘥地反。驭朽无秋驾之术,履薄罕春冰之惧。竭人力于醉饱,轻神器于奕棋。玉杯非藜藿之用,金柱乃骄淫之靡。旌跸遍天下,驰道穷华裔。暴师韩濊,宿兵辽碣,贪石田之地,忘金镜之宝。盗騄之乘,骛崦山而不息,鼋鼍之梁,泛沧波其无已。五岳维尘,山川咸震,大盗负其扃鐍,长鲸冲其漏网。介胄不能匡其祸,衣冠无以静其乱。伊尹去而夏亡,辛甲奔而殷灭,人怨神怒,众叛亲离,触瑟无汉臣之忠,梦骖成秦宫之酷。于是九畿幅裂,窃名假号,四方圜视,蜂飞猬结。赤眉起刘樊之众,白梃奋陈吴之兵,徇赵北而图王,反淮南而称帝。钩爪锯牙,递相吞灭,茫茫禹迹,沟壑无归。苍苍彼天,何其罔极!若乃崇替相袭,天地恒其道;灵贶所归,三五更其运。是以秦人驰御,丰沛膺赤帝之符;夏道云衰,景亳得白狼之瑞。殷忧启圣,必将有主,扑原静海,上元有属。我皇帝受之皇帝,兆出震之灵,禀枢电之精,开日月之明,审正气之贞。潜德而隐,凝元姑射之侧;感而遂通,应迹庙堂之上。乘龙之梦,夙符于神道;断鳌之心,早发于灵鉴。蕴风云于藏用,纳宇宙于胸怀,濡足受手,救焚是急。夜间御太一,把钩陈,驱天驷,回地轴,干行嶽止,雷惊麟震。得兵钤于元女,吞戎韬于黄石,龙飞晋水,凤翥河干。命苍兕以泛流,麾鸟旗以长迈,以仁为本,扶义而西。传檄百城,转斗千里,战无交兵之虏,攻无汤池之固。望凤墟而一息,登灞上而回首。观衅而动,俟天休命,壶浆溢陌,厥篚盈涂,鬼神叶赞,华夷载伫。緤秦婴于枳道,拜殷士于商郊。璿台之珠,毕散于邦国,诸侯之王,不留于服御。眷言兆庶,企景来苏。薛举往因天隙,偷女陇坻,借九州之险,成五幡之暴,推锋东向,结垒西夏,同恶如市,转相煽合,带州连郡,豺虺为群。无窦融之先觉,有隗嚣之迷谬。游魂放命,豕突豳梁。虽大风之作梗青邱,有苗之称乱丹浦,均强比逆,异代同年。岂不以道丧鹑居,让王义隐时惟龙战,争帝理开者乎?是以轩辕五十一伐,殷后二十七征,翦暴寿华之泽,戮凶绝辔之野。非文德之可绥,乃雄略之攸震。天子躬御武节,亲总元戎,洒沉灾而括地象,正斗极而清天步,倚长剑以肃威,伫中区以傍瞩,运投水转规之智,蓄礼乐慈爱之兵,韬百战百胜之谋,总天关天梁之险,驱驾韩白,鞭击雷电,命招摇以启行,诏参伐以前扫。殉义之士,听鼓鞞而窃誓;蹈恩之众,望旌笳而张胆。呼吸则河海沸荡,指麾则昆岱掎拔。承圣上顺天道好生之德,体周王掩胔之仁,将欲克乱在权,善师非战,兵交使在,宏其自革。而茅旌不建,舆榇莫从,告舍既违,行迷遂往。吠尧之犬,终成桀用;刺由之客,具为蹠徒。鸟吸兽穷,来犯锋刃,比角为城池之固,召雨恣屈强之力。非折箠之可笞,岂亭长之攸制?于时摄提在岁,黄钟纪月,义勇同奋,贲育争先,下神兵于九天,决叡图于万里。逆顺斯悬,轰然大溃,僵尸蔽莽,委甲成山,拥秦泾而不流,投过涧而自满。焚巢扫窟,野无遗寇。正倾旻于西北,纽阙地于东南。卷氛祲于辰象,反光华于日月。九伐已施,载櫜于武库;五兵罢用,偃伯于灵台。分蒨旆于应毕,誓山河于将率。帝图咸举,邦正斯澄,革污俗于惟新,正王风于旧物。鼓之以道德,怀之以仁义,春雨以润之。秋阳以暴之,解网深汤帝之慈,焚书下汉皇之诏,布以新政,刑用轻典。四海之内,靡然向风;八荒之表,奔走无斁。却塞蹛林之北,开郡铜柱之南。苑蒽山而池盐泽,逾盘木而跨热坂。邹生环海,自入提封;方朔炎州,同归王会。岂止菌鸖短狗、西鹣东鲽之贡而已哉?若夫至人忘已,义期拯物,黄屋非汾水之荣,元珪岂具茨之贵?圣道运而不积,神功为而莫宰。虽复大横固祉,长发启祥,犹且置玺陈谦,避河为让,道外天下,情遗尊极。而岩廓余事,人神之望难拒;符命傥来,历数之期安避?仰遵上元之心,俯顺域中之请,然后履乘石,握神珠,开黄玉之图,临紫宸之位,冠百王而称首,与三代而同风。巍巍乎!荡荡乎!粤不可名也,于是衢室辟扉,宾门启路,延揽英彦,鉴寐幽仄,用人不偏于世族,得贤无弃于农琐。故非熊非彨,致光景之佐;为舟为楫,获营求之士。等五臣之亮采,同六相之讦谟。崇台非一木之支,珍裘乃千金之丽。济济多士,皇家以宁。重以制礼作乐,移风也;胜残去杀,刑措也。藏书舜岭,菲膳尧宫。雉裘非先王之服,宝马岂鸾旗之用?运元览以照物,推赤心以期下。万方罪已,轸推沟之虑;百姓为心,顺天从之欲。若乃上嗣重光之美,元良万国;棣华璿萼之宗,本枝百世。咸幼陶慈训,言提自昔,奉审喻于宸极,得乐善于轩殿。非借保傅之勤,宁因师友之力。逾启诵而高视,越郇韩而上征。既而休气和年,祥风荐祉,威凤为宝,麟趾游郊。若烟非烟,浮晓空而下映;似月非月,丽宵天而成象。祯不绝书,灵无遁迹,猗欤伟欤,事高图史。至于登舆下辇,省方巡嶽,应感必彰,形言弥着。道盛金奏,每盈玉简。叶叡思于泉涌,谐神功于日用。陋柏梁之词,掩南风之曲,圣作物睹,永贻千载者焉。抑又闻之,羲农遐邈,轩顼悠缅,绝传信于故老,非取接于闻见,百世可知,斯言殆息。七代更立,求之岂晚,今之视昔,遥然未睹。将何以分素青于三后,辩天地于九皇?遂能历选列辟,详观群帝,得茂实于千古,验英声于万叶。斯道何哉?将由孔某登岱,纪金绳者七十;管仲对齐,陈玉检者十二。亦有汉廓帝图,魏开王业,树丰碑于泗水,撰贞石于繁昌。莫不垂鸿名,胜显号,播休风于六舞,歌盛德于九韶,与天壤而无穷,悬贞明而可久。刊勒之美,不其懋欤!然则事止寰中,道流物外,未辨西方之圣,莫知东被之法。求真之理,我则未闻。虽御辨崆峒,非趋涅槃之岸;乘云谷口,宁游波若之门?若不同陟耶山,具沉业浪,生死无际,苦乐相因,讵照重昏之日?谁翦稠林之树?比夫真如实相,解脱妙津,道正三千,功弥百亿。何异吹剑首于雷门,巢蚊睫于鹏运者哉?是知伊兰无实,有为终假。漂溺四流,回九结,践畏途而卒岁,趋捷径其长往。大梦无晓,可为叹息。粤若能仁,深宏慈奖。虽寂泊为道,无来无去,乘机诱发,垣玺必追。住一子地,开方便门,翔入正道,示如来藏。飘香风于有顶,洒甘露于无边。慧炬明而幽夜朗,法桥构而凭河息。但为仁由已,履道自衷,表立影从,因果非外。今我所以仰胜缘于千号,纪武功于七德,真俗二谛,兼而两之。皇上昔居因地,早宏誓力,应迹忍土,荷负群生。属忧火燎原,稽天方割,飙林无自静之木,震海岂澄源之水?东戡西翦,南征北怨,旄钺所次,酣战兹邦。君轻散千金之赏,士重酬九死之命。莫不竞淩锋镝,争蹈水火。虽制胜之道,允归上略,而兵凶战危,时或殒丧。褰裳不顾,结缨荒野,忠为令德,没有余雄。同艰难于昔晨,异欢泰于兹日。有怀亮烈,用切旋扆,仍于战地,爰构神居。变秽土于宝城,开莲花于火宅。高烽罢照,慈灯载朗, X旌缀警,胜幡斯立,拔无明于棘林,导焦热渴井,尽诸有结,永除苦际。虽复去顺效逆,同归各徒,中涓颍从,实惟义重。而上忍所被,旃檀与利刃兼忘,大慈所覃,怨贼将义夫齐指。具润法雨,同乘大辕,回向菩提,无上平等。尔乃仰图景曜,东井躔其分野;下料物土,西河限其封域。雕戈自锡,尸臣启邦之所;豳馆斯开,公刘建都之地。梁山南枕,甘泉东指,面雕云之郁蓊,想玉树之青葱。沃野千里,平原超忽,先王之桑梓,西州之都会。于是诏司空,相原隰,四衢如砥,八道傍通。考极星之曜,测土圭之景,选杞梓于南郢,征琬玉于西昆。匠石奋斤,公输审墨,高门洞启,层甍有亢。藻井瞰烟霞之路,步櫩拖虹之色。徘徊珠柱,陆离璿题,春牖右临,秋窗左辟。月殿含影,金波上而相照;日宫吐曜,羲和沉而犹朗。何止四柱成台,高多罗之树;五王立寺,临伽尸之水。信足上图驾御,傍拟醍醐,望鹫山而非远,想鸡林而可即。法徒萃止,应供来游,咸珠戒无缺,威仪莫犯。锡杖四禅之林,摄齐衣三涂之路。有宝所焉,有名僧焉,至矣哉,伽蓝之为盛也!
虽夫高天已烬,大海成田,我皇基与净刹,终永永而长传。
其词曰: 三界云扰,六趣波扬。苦流方割,忧火炎岗。 具迷津济,莫导舟航。长夜无晓,非徒未央。 于昭十号,四生是湣。道王大千,智周上忍。 慧刀已裂,化城斯引。教有殊途,乘无异轸。 甘露朝洒,慈云夕布。品物以亨,群迷式悟。 捷迳坦道,耶山启路。不有善权,谁澄恶趣。 炎行弛德,废道毁常。玉弩惊焰,金宿腾芒。 俯震瀛壑,仰紊干纲。九野鲸奋,八极鸱张。 乱离瘼矣,孰济生灵。黄星表曜,赤伏开祯。 大君应历,粤御神兵。乃圣乃武,如雷如霆。 于铄王旅,除凶静暴。关右长驱,唐郊大号。 壤裂逋丑,家离浞奡。刷野屠袄,空山剿盗。 见危殒辔,怀忠死绥。惊磷宵远,穷魂夜飞。 我有慈被,深仁莫违。建斯净域,永树归依。 归依伊何?具消五缚。净域伊何?同升妙觉。 架汉开宇,凭霞竦阁。木丽琼丹,地严金雘。 鹫山非远,鸡林可求。七宝低树,八解疏流。 瑞莲开晓,天花不秋。戒定攸息,应供来游。 凡厥慈众,具宏上善。稠林以辟,爱枝爰翦。 九结冰泮,四禅自缅。彼岸可归,法轮恒转。 金刚不坏,璿祚惟长。慧识常湛,皇基载昌。 僧祗可算,恒沙易量。悠哉天历,永配无疆。[253]
清剿余孽薛仁果投降后,还有其旧将房企地[r]虽然一开始归附了李唐,[255]但是紧接着便叛变并逃出长安,在汉中等地肆掠时又打败了前来围剿的庞玉。[256]一直流窜到了始州后,他看上了魏衡的妻子王氏,想要强迫她为自己的侍妾,[257]被魏衡以梁州城为条件所妥协。[258]而在行军路上房企地独自喝醉睡觉时,被王氏用他的佩刀将他斩首。[259]而后其首级被送到叛军盘踞的梁州,其众不战而散。[260]就此李唐政权治下不再有西秦的残余势力,而王氏也因此被赐封崇义夫人。[261] 注释
参考文献书目
网页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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